1個練習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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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個練習生
金戈鐵馬，鼓聲陣陣。
宋玉躺在地上，嚴重失血讓她渾身發冷，不遠處，敵人的將領已經徹底沒了氣息。
贏了。
以後不會再有戰亂了。
陰了幾日的天空緩緩飄下雪花，落在宋玉的臉上，涼涼的。
戰場上亂作一團。
鼓聲、廝殺聲、求饒聲、刀劍刺入身體的低鳴聲……
在這嘈雜聲音中，她卻隱約聽見了一陣悠揚的歌聲。
那是十多年前，她尚未女扮男裝參軍時，在西湖畔聽到的男聲。
名動一時的男伶撫琴輕唱，歌聲悠揚動聽，她當時聽得癡了，心生向往，卻被父親狠狠拽了一把。
“你以後是要帶兵打仗的人，少看這些膚淺的東西！”
她連忙收回視線，低著頭跟父親離開，此後再也沒去過西湖畔。
沒想到，此時竟又想起來。
宋玉的嘴唇動了動，學著記憶中那名男伶的歌聲輕唱，幹澀的眼睛卻逐漸被黑暗侵占……
——
咚咚咚。
咚咚咚。
宋玉被激烈的敲門聲驚醒，猛地睜開眼睛，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。
胸口的致命傷不見了。
就連和敵軍大戰三天三夜的疲憊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手臂纖細羸弱，和她結實的肌肉完全不同。
到底怎麽回事？
嗡——
一段記憶迅速湧入腦海中。
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，因為雙胞胎弟弟宋洋在簽約一檔名為《青春練習生》的選秀後，突然失蹤，沒有錢付違約金，經紀人只能讓她女扮男裝，暫時代替弟弟參加節目。
門外，一個壓低的聲音正在傳來。
“宋玉，我知道你不喜歡拋頭露面，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要是讓節目組知道宋洋沒來參加節目，肯定會讓我賠違約金的。”
“之前為了幫宋洋培訓，我把名下的房車都賣了，還倒欠一屁股債，現在是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。”
老胡急得團團轉。
他不僅是宋洋的經紀人，還是老板兼助理，整個公司只簽了宋洋一個藝人，為了送他出道，砸鍋賣鐵，負債累累。
而宋洋也沒有讓人失望。
他從小就對偶像十分憧憬，想出道的心比誰都熱切，經常沒日沒夜地訓練，因為嫌棄自己的名字不好聽，甚至把藝名改成了姐姐的名字，宋玉。
比賽前，他說壓力大要去國外散心，沒想到就一去不回了。
老胡想不通，這樣的人，怎麽會在比賽前突然跑了呢？
房間裏，宋玉環顧四周。
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。
無論是頭頂明亮的燈光，還有那些閃著光的儀器設備，都是她從未見過的，不過通過讀取記憶，大概能知道用途。
這具身體長得和她有九分相似，少了幾分多年帶兵打仗的滄桑，多了些精致細膩，短發，眉眼清澈如畫，和弟弟宋洋簡直一模一樣。
若非熟悉的人，簡直難辨真偽。
宋玉看向鏡子中的自己。
記憶中，這對雙胞胎姐弟從小相依為命，關系親厚，所以她才會在經紀人找來的時候，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門外，老胡還在苦苦哀求。
“宋玉，求你幫幫忙，答應我吧？”
宋玉斂眉思索，片刻後再擡起頭來，目光變得堅定。
不就是女扮男裝嗎？
老本行了。
熟。
她直接上前，摸索一會兒後成功打開休息室的門，迎著走廊的燈光看向外面的人。
“我答應你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
老胡激動得差點跳起來，連忙拉著她往舞臺的方向走，一邊叮囑：
“剛才就該你上場了，不知道有沒有錯過。待會兒你小心一點，你對女扮男裝不熟……”
宋玉：“我其實還挺熟的。”
可是老胡明顯不信。
“由內而外的氣質是很難改變的，你過去十九年一直是女生，就算剪了短發，現在看起來也是一個……”
剛說到這裏，老胡轉頭看向身後的宋玉，卻猛地楞了一下。
眼前的人，怎麽和印象中不一樣了？
他還記得第一次去找宋玉的時候，女生一席長發，穿著白色棉布裙子，低著頭，說話聲音很小，膽子小，看起來溫吞慢熱的樣子。
後來她剪了短發，換上男裝，雖然模樣看起來和宋洋更像了，但氣質卻截然不同，一眼還是能看出是女生。
當了十九年女生，哪有這麽容易改變？
可是現在，宋玉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。
還是同樣的五官，同樣的男裝，總是低垂的頭擡了起來，露出姣好的五官，眉眼舒展開上挑，額前的碎發掩去幾分淩厲，簡直就是一株正在茁壯成長的小白楊，散發出勃勃生機。
活脫脫就是一個青春洋溢的少年！
老胡楞了楞，這才過去幾分鐘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
“……現在看起來，確實像多了。”
他來不及多想，迅速帶著宋玉找到導演，準備上臺。
溫導戴著耳機指揮工作人員，說話的間隙擡頭瞥一眼宋玉，眼底閃過一抹驚艷，但很快就恢覆了面無表情的樣子。
“你遲到了五分鐘，沒你的位置了。”
青春練習生這次一共安排了六十六個練習生，在今天的初評級中，每個人依次表演才藝，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，錯過就視為放棄。
因為剛才宋玉的突然離開，現在下一名練習生已經上臺，導演明顯不想再讓她上場了。
老胡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。
按照之前簽訂的合約，宋玉沒有登臺露臉，一樣視為違約。
“溫導，求你給我們一個機會吧，只需要三分鐘就可以了，宋玉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！”
溫導看了宋玉一眼，眼前的人確實模樣出挑，身上有種淩厲的氣質，但是……
“娛樂圈每年出道的人成百上千，其中，長得好看的數都數不過來，有幾個真正能紅？又有幾個可以C位出道？”
“回去吧，我現在忙得很。”
其實，安插一個三分鐘的上臺時間並不難，但沒必要為了一個人，打亂剩下的節目安排。
66分之1的可能性太小了，小到可以忽略不計。
說完，溫導沒有再看老胡和宋玉，轉頭讓人把威亞放下來。
待會兒有個選手的表演需要用到威亞，工作人員試了好幾次，角度總是不對，溫導看得來氣，這檔節目又是她籌備多年的作品，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。
她決定自己親自上去監督，進行角度測試。
溫導利落地將穿好威亞，慢慢升至半空。
地上，老胡手裏的計算器都快被他敲冒煙了。
“按照合同規定，沒有成功登臺需要賠付10倍違約金，那就是600萬！我手上現在才不到三萬塊，這可怎麽辦……”
宋玉的視線卻落在慢慢升空的威亞上。
吱呀——
嘈雜的環境中，她敏銳地聽見了鋼絲發出的細微聲音。
溫導已經被吊到了最高點，開始指揮工作人員放她下來。
嘭！
就在這個時候，異變突生！
溫導左側的一根威亞鋼絲突然斷裂，剩下的另一根鋼絲拽著她狠狠向前甩了出去。
“啊！救命啊！！”
溫導發出一聲慘叫。
這一切就發生在瞬息之間，在場所有人都被嚇傻了，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往墻面砸去。
這麽大的力氣，溫導如果砸上去，就算不死，下半輩子估計也要在病床上度過了。
完了……
咻！
突然，一根鋼管破空而來。
砰一聲紮進墻壁裏！
一個身影高高躍起，朝溫導沖了過去！
在意外發生的第一時間，宋玉已經動了。
上一世，她學過眾多武術，最擅長的就是紅纓槍，戰場殺敵如砍瓜切菜。
此時她環顧四周，沒有找到紅纓槍，只看到角落堆放著幾根鋼管。
她閃身上前，抓起一根鋼管蓄力扔出，釘在強上，同時身體高高躍起，一腳踩在鋼管上助力，整個人如彈簧一樣沖了出去。
竟然跳得和威亞一樣高！
宋玉目光如炬，氣勢如虹，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，恰到好處地將快要撞到墻上的溫導攬入懷中。
然後轉身，落地，一氣呵成。
後臺，寂靜無聲。
所有人震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，心潮澎湃，更別說此時被宋玉抱在懷裏的溫導。
她睜大眼睛，眼底光芒閃爍！
宋玉見溫導一直不動，還以為她被嚇壞了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聲音緩和下來。
“沒事了，別害怕。”
溫導這才回神，輕輕咳嗽了兩聲，收回視線。
宋玉將人放下，叫來其他工作人員幫忙照顧，然後和經紀人老胡一起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等等，你們要去哪兒？”溫導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，連忙叫住她。
“回家。”
既然不能上場，她也不會強求。
至於那六百萬違約金，大不了以後想辦法，她和老胡一起還。
聞言，溫導擡頭看了看那根至今插在墻上的鋼管，迅速下定決心。
“半個小時後，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，你可以那個時候上場。”
老胡當場發出尖銳的爆鳴，激動地沖上前握住溫導的手。
“謝謝，真是太謝謝了！”
謝了五分鐘，才拉著宋玉去做上臺前的準備。
“你剛才是怎麽做到的？怎麽突然飛那麽高！”
宋玉微微頷首，謙虛道：“我稍微會一點功夫。”
聞言，老胡看了看宋玉纖細的胳膊，顯然不相信。
“算了，管它是什麽功夫，能上場就行。我都已經幫你想好了，初評選你最好還是唱歌。”
“唱歌？”
宋玉眼睛一亮，又想起那個在西湖邊撫琴唱歌的男伶，蠢蠢欲動起來。
“我可以唱歌！”
“那就好。之前選的歌，你練習得怎麽樣了？”
宋玉迅速在記憶中搜尋。
老胡說的那首歌，她以前從未聽過，不過通過原主的記憶很快就學了個七七八八。
曲調悠揚，十分好聽。
半個小時後，中場休息時間。
上臺前，老胡特意叮囑道：
“名次和出道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，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你是女扮男裝，只要混過第一輪，到了淘汰賽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了。”
宋玉微微點頭，這對他來說並不難。
上輩子二十多年，她一直在男扮女裝，在軍隊裏和士兵同吃同住，也沒有露出任何馬腳。
此時面對眼前這一群眼神清澈的練習生，更是不在話下。
宋玉擡腳走上舞臺，開始自我介紹。
平時很少關註練習生的溫導，此時難得地出現在舞臺邊，期待地看著臺上的宋玉。
站在旁邊的老胡有些好奇。
“溫導，你怎麽突然同意宋玉上場了？”
溫導的視線落在宋玉上臺的背影上，此時心潮依舊在澎湃。
“他值得。這樣的人，只要表演不是特別拉垮，直播間的觀眾一定會喜歡！”
《青春練習生》這檔選秀綜藝采用直播的方式進行播放，盡管開播之前，節目組已經買下廣告宣傳，大幅造勢，剛開播的時候，直播間的觀眾確實很多。
但是，隨著開播時間增長，觀眾卻逐漸開始越來越少。
六十六個選手，就算每人十分鐘，也足足有十一個小時。
這是一場持久戰，再加上大多數練習生的表演中規中矩，導致很多觀眾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。
思緒在“繼續看”和“關掉”之間徘徊。
就是在這個時候，宋玉走上臺來。
臺上的少年迎著燈光而站，有些清瘦，眼眸明亮而清澈，如熠熠生輝的星辰一般，散發出勃勃生機。
又仿佛盛夏時冰鎮過的檸檬汽水，耳邊甚至能隱約聽見瓶蓋打開時，嘭的一聲，敲在心上。
清爽。
沁人心脾。
本來已經快睡著的觀眾頓時來了精神。
【臥槽！這個弟弟好帥！】
【弟弟的腰不是腰，是勾魂奪命的彎刀。】
【是準備唱歌嗎？宋玉的音色不錯，清澈透亮，唱起歌來絕對不會難聽。】
【我可以一邊聽歌一邊寫作業！】
【好期待呀~】
……
一邊想著，直播間不少觀眾都不約而同地調大了音量。
眾所周知，好看的人唱歌都不會差。
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，舞臺上音樂慢慢響起。
宋玉的手指輕輕打著節拍，回想著記憶中的曲調，深吸一口氣，氣沈丹田，壓低聲線，自信開唱了！
下一秒，一陣殺豬般的詭異的歌聲從每一個觀眾的喇叭裏傳了出來。
所有人：？？？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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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場上亂作一團。
鼓聲、廝殺聲、求饒聲、刀劍刺入身體的低鳴聲……
在這嘈雜聲音中，她卻隱約聽見了一陣悠揚的歌聲。
那是十多年前，她尚未女扮男裝參軍時，在西湖畔聽到的男聲。
名動一時的男伶撫琴輕唱，歌聲悠揚動聽，她當時聽得癡了，心生向往，卻被父親狠狠拽了一把。
“你以後是要帶兵打仗的人，少看這些膚淺的東西！”
她連忙收回視線，低著頭跟父親離開，此後再也沒去過西湖畔。
沒想到，此時竟又想起來。
宋玉的嘴唇動了動，學著記憶中那名男伶的歌聲輕唱，幹澀的眼睛卻逐漸被黑暗侵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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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玉被激烈的敲門聲驚醒，猛地睜開眼睛，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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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連和敵軍大戰三天三夜的疲憊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手臂纖細羸弱，和她結實的肌肉完全不同。
到底怎麽回事？
嗡——
一段記憶迅速湧入腦海中。
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，因為雙胞胎弟弟宋洋在簽約一檔名為《青春練習生》的選秀後，突然失蹤，沒有錢付違約金，經紀人只能讓她女扮男裝，暫時代替弟弟參加節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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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玉，我知道你不喜歡拋頭露面，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要是讓節目組知道宋洋沒來參加節目，肯定會讓我賠違約金的。”
“之前為了幫宋洋培訓，我把名下的房車都賣了，還倒欠一屁股債，現在是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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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僅是宋洋的經紀人，還是老板兼助理，整個公司只簽了宋洋一個藝人，為了送他出道，砸鍋賣鐵，負債累累。
而宋洋也沒有讓人失望。
他從小就對偶像十分憧憬，想出道的心比誰都熱切，經常沒日沒夜地訓練，因為嫌棄自己的名字不好聽，甚至把藝名改成了姐姐的名字，宋玉。
比賽前，他說壓力大要去國外散心，沒想到就一去不回了。
老胡想不通，這樣的人，怎麽會在比賽前突然跑了呢？
房間裏，宋玉環顧四周。
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。
無論是頭頂明亮的燈光，還有那些閃著光的儀器設備，都是她從未見過的，不過通過讀取記憶，大概能知道用途。
這具身體長得和她有九分相似，少了幾分多年帶兵打仗的滄桑，多了些精致細膩，短發，眉眼清澈如畫，和弟弟宋洋簡直一模一樣。
若非熟悉的人，簡直難辨真偽。
宋玉看向鏡子中的自己。
記憶中，這對雙胞胎姐弟從小相依為命，關系親厚，所以她才會在經紀人找來的時候，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門外，老胡還在苦苦哀求。
“宋玉，求你幫幫忙，答應我吧？”
宋玉斂眉思索，片刻後再擡起頭來，目光變得堅定。
不就是女扮男裝嗎？
老本行了。
熟。
她直接上前，摸索一會兒後成功打開休息室的門，迎著走廊的燈光看向外面的人。
“我答應你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
老胡激動得差點跳起來，連忙拉著她往舞臺的方向走，一邊叮囑：
“剛才就該你上場了，不知道有沒有錯過。待會兒你小心一點，你對女扮男裝不熟……”
宋玉：“我其實還挺熟的。”
可是老胡明顯不信。
“由內而外的氣質是很難改變的，你過去十九年一直是女生，就算剪了短發，現在看起來也是一個……”
剛說到這裏，老胡轉頭看向身後的宋玉，卻猛地楞了一下。
眼前的人，怎麽和印象中不一樣了？
他還記得第一次去找宋玉的時候，女生一席長發，穿著白色棉布裙子，低著頭，說話聲音很小，膽子小，看起來溫吞慢熱的樣子。
後來她剪了短發，換上男裝，雖然模樣看起來和宋洋更像了，但氣質卻截然不同，一眼還是能看出是女生。
當了十九年女生，哪有這麽容易改變？
可是現在，宋玉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。
還是同樣的五官，同樣的男裝，總是低垂的頭擡了起來，露出姣好的五官，眉眼舒展開上挑，額前的碎發掩去幾分淩厲，簡直就是一株正在茁壯成長的小白楊，散發出勃勃生機。
活脫脫就是一個青春洋溢的少年！
老胡楞了楞，這才過去幾分鐘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
“……現在看起來，確實像多了。”
他來不及多想，迅速帶著宋玉找到導演，準備上臺。
溫導戴著耳機指揮工作人員，說話的間隙擡頭瞥一眼宋玉，眼底閃過一抹驚艷，但很快就恢覆了面無表情的樣子。
“你遲到了五分鐘，沒你的位置了。”
青春練習生這次一共安排了六十六個練習生，在今天的初評級中，每個人依次表演才藝，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，錯過就視為放棄。
因為剛才宋玉的突然離開，現在下一名練習生已經上臺，導演明顯不想再讓她上場了。
老胡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。
按照之前簽訂的合約，宋玉沒有登臺露臉，一樣視為違約。
“溫導，求你給我們一個機會吧，只需要三分鐘就可以了，宋玉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！”
溫導看了宋玉一眼，眼前的人確實模樣出挑，身上有種淩厲的氣質，但是……
“娛樂圈每年出道的人成百上千，其中，長得好看的數都數不過來，有幾個真正能紅？又有幾個可以C位出道？”
“回去吧，我現在忙得很。”
其實，安插一個三分鐘的上臺時間並不難，但沒必要為了一個人，打亂剩下的節目安排。
66分之1的可能性太小了，小到可以忽略不計。
說完，溫導沒有再看老胡和宋玉，轉頭讓人把威亞放下來。
待會兒有個選手的表演需要用到威亞，工作人員試了好幾次，角度總是不對，溫導看得來氣，這檔節目又是她籌備多年的作品，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。
她決定自己親自上去監督，進行角度測試。
溫導利落地將穿好威亞，慢慢升至半空。
地上，老胡手裏的計算器都快被他敲冒煙了。
“按照合同規定，沒有成功登臺需要賠付10倍違約金，那就是600萬！我手上現在才不到三萬塊，這可怎麽辦……”
宋玉的視線卻落在慢慢升空的威亞上。
吱呀——
嘈雜的環境中，她敏銳地聽見了鋼絲發出的細微聲音。
溫導已經被吊到了最高點，開始指揮工作人員放她下來。
嘭！
就在這個時候，異變突生！
溫導左側的一根威亞鋼絲突然斷裂，剩下的另一根鋼絲拽著她狠狠向前甩了出去。
“啊！救命啊！！”
溫導發出一聲慘叫。
這一切就發生在瞬息之間，在場所有人都被嚇傻了，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往墻面砸去。
這麽大的力氣，溫導如果砸上去，就算不死，下半輩子估計也要在病床上度過了。
完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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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意外發生的第一時間，宋玉已經動了。
上一世，她學過眾多武術，最擅長的就是紅纓槍，戰場殺敵如砍瓜切菜。
此時她環顧四周，沒有找到紅纓槍，只看到角落堆放著幾根鋼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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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跳得和威亞一樣高！
宋玉目光如炬，氣勢如虹，手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，恰到好處地將快要撞到墻上的溫導攬入懷中。
然後轉身，落地，一氣呵成。
後臺，寂靜無聲。
所有人震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，心潮澎湃，更別說此時被宋玉抱在懷裏的溫導。
她睜大眼睛，眼底光芒閃爍！
宋玉見溫導一直不動，還以為她被嚇壞了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聲音緩和下來。
“沒事了，別害怕。”
溫導這才回神，輕輕咳嗽了兩聲，收回視線。
宋玉將人放下，叫來其他工作人員幫忙照顧，然後和經紀人老胡一起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等等，你們要去哪兒？”溫導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，連忙叫住她。
“回家。”
既然不能上場，她也不會強求。
至於那六百萬違約金，大不了以後想辦法，她和老胡一起還。
聞言，溫導擡頭看了看那根至今插在墻上的鋼管，迅速下定決心。
“半個小時後，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，你可以那個時候上場。”
老胡當場發出尖銳的爆鳴，激動地沖上前握住溫導的手。
“謝謝，真是太謝謝了！”
謝了五分鐘，才拉著宋玉去做上臺前的準備。
“你剛才是怎麽做到的？怎麽突然飛那麽高！”
宋玉微微頷首，謙虛道：“我稍微會一點功夫。”
聞言，老胡看了看宋玉纖細的胳膊，顯然不相信。
“算了，管它是什麽功夫，能上場就行。我都已經幫你想好了，初評選你最好還是唱歌。”
“唱歌？”
宋玉眼睛一亮，又想起那個在西湖邊撫琴唱歌的男伶，蠢蠢欲動起來。
“我可以唱歌！”
“那就好。之前選的歌，你練習得怎麽樣了？”
宋玉迅速在記憶中搜尋。
老胡說的那首歌，她以前從未聽過，不過通過原主的記憶很快就學了個七七八八。
曲調悠揚，十分好聽。
半個小時後，中場休息時間。
上臺前，老胡特意叮囑道：
“名次和出道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，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你是女扮男裝，只要混過第一輪，到了淘汰賽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了。”
宋玉微微點頭，這對他來說並不難。
上輩子二十多年，她一直在男扮女裝，在軍隊裏和士兵同吃同住，也沒有露出任何馬腳。
此時面對眼前這一群眼神清澈的練習生，更是不在話下。
宋玉擡腳走上舞臺，開始自我介紹。
平時很少關註練習生的溫導，此時難得地出現在舞臺邊，期待地看著臺上的宋玉。
站在旁邊的老胡有些好奇。
“溫導，你怎麽突然同意宋玉上場了？”
溫導的視線落在宋玉上臺的背影上，此時心潮依舊在澎湃。
“他值得。這樣的人，只要表演不是特別拉垮，直播間的觀眾一定會喜歡！”
《青春練習生》這檔選秀綜藝采用直播的方式進行播放，盡管開播之前，節目組已經買下廣告宣傳，大幅造勢，剛開播的時候，直播間的觀眾確實很多。
但是，隨著開播時間增長，觀眾卻逐漸開始越來越少。
六十六個選手，就算每人十分鐘，也足足有十一個小時。
這是一場持久戰，再加上大多數練習生的表演中規中矩，導致很多觀眾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。
思緒在“繼續看”和“關掉”之間徘徊。
就是在這個時候，宋玉走上臺來。
臺上的少年迎著燈光而站，有些清瘦，眼眸明亮而清澈，如熠熠生輝的星辰一般，散發出勃勃生機。
又仿佛盛夏時冰鎮過的檸檬汽水，耳邊甚至能隱約聽見瓶蓋打開時，嘭的一聲，敲在心上。
清爽。
沁人心脾。
本來已經快睡著的觀眾頓時來了精神。
【臥槽！這個弟弟好帥！】
【弟弟的腰不是腰，是勾魂奪命的彎刀。】
【是準備唱歌嗎？宋玉的音色不錯，清澈透亮，唱起歌來絕對不會難聽。】
【我可以一邊聽歌一邊寫作業！】
【好期待呀~】
……
一邊想著，直播間不少觀眾都不約而同地調大了音量。
眾所周知，好看的人唱歌都不會差。
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，舞臺上音樂慢慢響起。
宋玉的手指輕輕打著節拍，回想著記憶中的曲調，深吸一口氣，氣沈丹田，壓低聲線，自信開唱了！
下一秒，一陣殺豬般的詭異的歌聲從每一個觀眾的喇叭裏傳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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